转动的青春岁月
文/李海华
第六十三章：骑摩托车
撞在沙滩上
“根据北厂张厂长的报告，这次会议的内容，就是研究取消所谓的知识分子补贴!”公司领导班子会上，孙董事长语气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把大家惊愣了。当时社会上，大讲重视知识、重视人才、充分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知识分子拿补贴是有上级“红头文件”的，张厂长竟斗胆冒天下之大不韪，顶风逆流而上，这不是与上级的精神唱反调儿吗?有人赞成，有人反对，有人不表态。但大家对既有真才实学，又有领导工作能力、胜任其本职工作知识分子拿“补贴”无可否认!但对有知识，不发挥其作用，甚至那些滥竽充数的“知识分子”拿到了职工的血汗钱，没干一点成绩，还是有些反对！道理大家都很明白，就是一旦涉及到个人利益的时候，一些人都很难接受。大家围绕着这种补贴该不该拿这一议题，把会议延长了两个小时，总算勉强地得到了多数人通过，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知识分子补贴”的政策在银河纸业有限责任公司取消了!接着，企业成立了产量、质量和效益测算考核领导小组，对各车间、各工序进行了测算，对工人实行每月考核。张厂长首先将公司的各项指标分解到北厂各生产车间与部门，然后找各车间主任、部门负责人谈话，问他们对完成任务有无信心，对所承担的指标有没有能力接受。如有信心，有能力接受，接着干；如无信心，没能力接受，让位。在全厂内公开竞聘，由此在北厂逐步形成了一种“能者上，庸者下”的浓厚气氛。马克思说：“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与他们的利益有关。”这就是说，获得利益是人们的生活目标，如果得不到他应得的利益，必然会产生不满，长此以往，便会对追求利益逐渐失去兴趣和动力。如果得到与之付出劳动相当的利益，就会促使他付出更多的劳动以获得更大的利益。因此，分配合理科学会产生激励作用。利益分配之所以如此重要，正是因为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物质财富的创造有赖于他所产生的对全体劳动者的激励。张厂长通过多年来的实践认准了一个道理，激励就是企业管理，特别是对企业中人的管理之核心问题。要想使企业卓有成效地工作和运行，就必须激发起全厂干部职工从心底里参与企业工作的兴趣，以及创造性地工作的热情，这就必须要运用激励这一重要的手段。何为激励?用张厂长的话来说，就是要鼓起干劲，激发热情，调动积极性。这一表述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本质。他觉得，在企业管理中，最根本的还是经济利益的分配。“衣食足而后知荣辱。”职工到厂里来干什么，一是建设企业，二是改善生活。说到底，是到厂里来赚钱的，事实就是这样，经营者就要将这种动机作为激励职工创利的重要因素。汪跃国自从当了带班长后，干劲很足，她带领全班月月拿车间第一，收入也不错，虽然年轻，但他经常厂里家里来回跑，感到比较累，也感到有些无奈。一天夜班不正常，他与全班的职工帮着本班的损纸工打完本班的损纸，处理完损纸后，快到中午十二点了，因小硕硕感冒，父母身体不好。刚下了一场雨，半人高的玉米长势正旺，正是农民茬化肥的好时机，宗秀荣一定又会特别忙，他还是想骑着摩托车回家看看。在回家的马路上骑着摩托车，他又困又累，竟然骑着摩托车打起盹来，在快到家时，突然感觉自己的摩托车顶在一堆松软的东西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痛快的一觉醒来，已到了晚上，发现自己头上，胳膊上、腿上都缠着白纱布，医院的病房里床上输液。“你终于醒了，你快把全家人吓死了。”宗秀荣见汪跃国睁开眼，又惊又喜的说。“我怎么在这里。”汪跃国好奇的问。“你怎么在这里，你骑着摩托车撞到路边一堆沙子上了，幸亏是沙子，要是别的，你让全家人怎么过……。”宗秀荣说着两眼就流下热泪来。原来汪跃国骑着摩托车睡着后，摩托车顶进沙子里才歪车停下，被放羊的汪七爷发现了，喊他他昏迷不醒，汪七爷也吓坏了，羊也不管了，就赶快跑到村里喊人通知汪跃国的家人。医院，他还没醒，医生说他太累太困，除了头、胳膊、腿上的皮外伤外，没有发现骨折，就给他输上液，等他醒后，再给他做个头部和胸部CT，如果没事，输两天液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养皮外伤了。“我就是皮外伤，比较困，没什么事，咱爹咱娘呢？”汪跃国见宗秀荣流泪就宽慰她。“现在都晚上十点了，天黑时，我让他俩带着小硕硕回家了。娘不想回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身体又不太好，还是把他劝回家了。”“打电话给我请假了吗？”“你人都这样了，还请什么假啊。”宗秀荣埋怨汪跃国。“国有国法，厂有厂规。还是请个假比较好，现在还不到上夜班的时间，我是班长，提前告诉主任一声，他好安排夜班的工作。”“你别管了，好好躺着休息，告诉我主任的电话号码，我去外边的公共电话给你请假去。”宗秀荣了解汪跃国办事讲原则，不爱找客观原因，就出去找公共电话给他请假去了。第二天汪跃国做了个头部和胸部CT没事，就是一些皮外伤，两天后就出院回家养外伤去了。第六十四章：从张合口中
了解信息
半夜，汪跃国醒了，不是被吵醒也不是被饿醒，而是心里事多睡不着。医生说，汪跃国虽然年轻，但也要静养，也要补钙。他心里是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可是一身烂污事情要处理，那里静的下来。他不想打扰睡梦中的妻子，就摸索着打开台灯，静谧中“哒”的一声很是刺耳，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摸传呼机，而是模模糊糊的先找到药盒，抠出一粒止疼药，又摸索着找到水杯，模糊中感觉水杯里只有不到一杯底的水，将就着把药吞下。摸索着找到传呼机用传呼机闪屏光看周围，眼前顿时明亮起来，发现水杯壁上有一只死蝇子，一顿恶心，心里想“这些年经历的事情比这个蝇子还恶心，你也不是忍过去了”。干呕了几声后感觉舒服了一些。点着一支烟，斜靠在枕头上，狠狠的吸了两口烟后，就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灭，看着烟灰缸里还有半截的烟，想起了当年刚做买卖的时候，挨着他一个卖轴承对自己说的话：“老弟，抽烟抽一半就捻灭了，太奢侈了，要是困难时期你这样会饿死的。”汪跃国淡淡的苦笑了下，感觉当年的那个哥哥说的不错，奢侈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后天培养出来的。汪跃国从床头把传呼机拿起来，发现有十几个电话号码，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又打开传呼留言，看了几个工友对他关心的留言，因为太晚了他回信息的欲望没有了，尿意却有了，自己一瘸一拐的来到卫生间，释放的感觉畅快淋漓。这时候脑子里想起了一句话：人最舒畅的是事情不是拥有天下财富美色，不是快意恩仇，而是把憋足了屎尿排泄出去。他感觉自己有成为哲人的潜质。自我陶醉一番，还要面对现实，瘸个腿走到床上都是麻烦。忍者疼痛，踉跄着回到床上斜躺着开始迷迷糊糊，脑子里想着一些事情，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汪跃国慢慢地做起来穿好衣服，就垫着被子和枕头斜躺在床上，硕硕围着他床边跑来跑去，还一会问他一句“爸爸，你疼吗？”忽然，家里的狗在院子里“汪汪”的叫起来。“还叫唤，连我也不认识了。”汪跃国听见是张合的声音。张合说着掂着一箱奶，一篮子鸡蛋进来了，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说：“哥们，怎么做美梦给沙子亲嘴起啦。”汪跃国一看张合，差一点认不出来他，他穿着一身高档服装，比以前胖了几十斤，笑起来眼就眯成缝，腰里还别着个手机。“这几年发财了，吃好了，长了这么多肉，一看就像个发福的乡镇干部。”“我没有非农业户口，又进不了城，上不了班，轴承市场好坏也得在里面‘泡着’挣碗饭吃。”“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坐下来聊聊。”汪跃国说着就坐起来，双脚在地下找自己的鞋，硕硕小家伙儿就是聪明，看到他爸爸找鞋，就从旁边给他爸爸把鞋抱过来。“你这二小怎么这么聪明呢？我那两个双胞胎儿子，以后要像他这么聪明，我就省心了。”张合说着就把汪跃国扶到沙发上。 汪跃国挪到茶几旁，烧上水，等水“滋滋”的响的时候，他洗了茶具，水也就开了，用开水烫了下茶具，泡上茶，一边喝茶，一边与张合聊了起来。“我这一上班，对轴承市场了解太少了，你给我讲讲情况。”汪跃国问张合。“你也知道前两年政府按照‘查封一批、清理一批、规范一批、树立一批”的‘整顿与引导’”相结合的策略成为行之有效的办法。整顿、引导的最终结果使烟店轴承市场走上了健康发展的轨道，市场规模也在得到政府的合理规划和积极支持后不断扩大。现在，烟店轴承市场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轴承集散基地，全镇共有固定销售业户多户，流动商户多户，经销的轴承种类从农机轴承、电机轴承到汽车轴承，几乎无所不包、无所不含，总品种在1万种以上，市场年交易额接近30亿元。就连烟店的门市房价也在轴承市场的带动下涨到了每平方米元左右，相当于其他相邻乡镇的6倍，形成轴承交易背景衬托下的轴承产业集群。”“奥，变化这么大。”“恩，你上班也有利有弊。”“什么意思？”“利是你工资收入比较稳定，多多少少到月拿工资，弊是上班还没做轴承买卖挣钱多，你知道，以前你干轴承时，我不敢与你比，这两年我干轴承你猜我挣了多少钱？”“两万。”“这个数。”张合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万。”汪跃国惊讶的问。“对，有时候一天就挣上千。”这两年，烟店轴承交易日益红火，许多人开始把目光投向轴承产业。一批有别于作坊加工的工厂化轴承制造企业迅速诞生，且数量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由哈鲁、同力、鲁寰、易鑫、奥利达等公司所代表的烟店轴承“新生代”力量已成为烟店轴承制造业的中流砥柱。现在，被烟店镇列入17家大企业名单的轴承厂年销售收入都超过了万元，其中年销售收入最高的公司已经超过1亿元，这个数字即便在整个山东轴承行业也不显得逊色。哈轴集团是国内第一家看中烟店这个地方和背景的“正规军”，总投资万元的哈鲁轴承公司在烟店成立，哈轴集团持有其39%的股份。现在公司资产已发展到万元，产品除供国内部分汽车、农机企业外，有60%出口海外。就像哈鲁一样，鲁杭、瓦临等多个公司后面也都有着万向、瓦轴等这样国内轴承巨头的参与和支持。烟店规模以上企业的产品质量不应该再受到质疑，Z2组、Z3组的低振动轴承在有些企业的产出率已经很高，甚至个别时候能达到Z4组，当然这并不保证其每一件出厂产品都是合格的，但至少他们普遍拥有了保证它合格的流程和手段。或者说，现在的烟店轴承制造企业从根本上已经完全不同于原来的作坊。作坊轴承其实现在依然存在，但他们中大多数的产品结构都得到了自觉的调整，从原来装配成品转到生产某一种配件的专业化流程当中去了，也许他们一家作坊甚至只生产一种规格的铆钉，但质量却比以前更有保障。第六十五章：有新的想法
不论是轴承交易还是轴承产业，烟店的确与原来相比发生了巨大变化。烟店在步入全国最大的轴承集散基地行列以后，现在又成为我国最大的轴承加工基地之一。据统计，烟店经过工商登记的工业企业有家，如果加上未经注册的家庭作坊，加工业户总数估计超过家。规模以上企业中这两年又进行扩建的有56家，扩建投资达1.7亿元。现在，这些企业可生产加工0~9类轴承和非标准轴承11大类，日消耗轴承钢多吨，滚动体多吨，假如算上烟店带动起来的周边地区，其轴承产业年销售额已经高达54亿元。烟店农民人均收入为元，是整个临清市平均水平的2.38倍。“今天上午张合来看我，我们聊了聊现在的轴承市场，我很有感触。”晚上，躺在床上休息时，汪跃国对宗秀荣说。“这两年是变化大，市场整顿后，转动的轴承又迎来了发展的春天。”“我平常回家时，你怎么不太提轴承市场的变化。”“你不是上班了吗？经常来回跑就够辛苦得了，我再说那些有什么用，再说，我对现在的轴承市场只是道听途说，不是很了解，咱爹现在年龄大了，天天围着孙子转，对自己‘走合同’卖轴承的积极性也不大了，也很少在家提轴承市场上的事。”“现在，我虽然当班长，可以说每个月能拿第一，加上奖金，我的工资也到了一千五左右，去去房租、吃饭和来回跑的油钱，一个月顶多也就剩下七百元，国庆在聊城上小学了，一个月连去看他，再给姐姐留点钱，一个月需要三百元，过年后我们准备让文硕也去聊城上幼儿园，这样我的工资也就所剩无几了。”汪跃国给宗秀荣算起账来。“我在家养个猪，买些化肥农药，别看又扛又送的，看着又累人又忙乎，也就挣一些辛苦钱，一年顶多五千元的收入，全家人过过日子，剩下两千元撑死了。”“钱挣多挣少我们努力，最让我烦的是我们夫妻两个经常过牛郎织女的生活，上班时常常想家里事，在家里又想厂里事。你也体会到，两口子半分居的生活很残忍，张合比我大，今天我们两个在一起，我感觉我比他大好几岁。”“你有什么想法，不会是不想上班了吧！”宗秀荣有些吃惊的问汪跃国。“我是有这个想法，到春节我就到了而立之年，要这样下去，将来给两个孩子盖房子娶媳妇的钱就没有。”“我没考虑这么多，但从这次你出这个事，可把我吓坏了，幸亏是撞到沙子上了，要是别的……”宗秀荣没说出来，嗓子里就带了哭声。“有你这个好媳妇保佑着我，我福大命大，不会出大事的。”“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安全驶得万里船’。”“恩，以后我注意，过几天我的皮外伤轻了，先去烟店轴承市场考察一下再说。”“行，老公。天很晚了，我们休息吧。”宗秀荣这句话也提醒了汪跃国，他一看传呼机上的时间已快凌晨一点了，也感觉有些困意就闭上眼休息起来了。几天后，汪跃国的皮外伤有的地方包扎的纱布都去了，除了长新皮的地方有些痒痒外，基本没大事了，他就充分抓住这几天宝贵的时间骑着摩托车去了解烟店轴承市场。通过了解，他发现做大了的企业开始有意识地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烟店目前已经有22家企业注册了自己的商标，但这些商标并不是都得到了广泛的使用。烟店原来不好的名声影响着这一地域轴承产品的形象，有的轴承企业生产的产品80%以上是供应省外主机厂的，用户清楚地知道他们使用的产品产自烟店，多年的合作也使他们对烟店生产轴承的质量很放心，但烟店的具体厂址和商标最终还是不敢直接印上去，尽管烟店一些轴承厂非常想这么做，但还是怕影响市场。汪跃国发现的这个问题在烟店轴承企业中十分普遍，虽然烟店轴承市场和烟店轴承产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烟店轴承厂的产品也多数都是直接或间接供应主机厂的，很少在烟店市场上销售，但烟店交易市场名声的烙印一时还是难以抹掉。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烟店轴承市场，也就没有烟店今天成规模的轴承产业，这一点，烟店人也是承认的。现在烟店的企业家们轴承销量大了，有些老板手里还很有钱，但其富裕的骄傲感，也仅仅是在乡里乡亲之间有所表现。也许是过去被查怕了，也许是“地域品牌”的负面压力让他们学会韬光养晦，在烟店以外的同行间，他们似乎还是有些直不起腰来，尽管他们已经拥有这种资格和实力。也许，过去部分人失信所欠的债务需要整体来慢慢地偿还。如果给烟店品牌设计一条未来之路，温州模式也许是最合适的。其实，烟店人应该学学温州人。烟店以草根经济的方式在夹缝中成就了自己的事业，至少可以说越来越健康，但特殊的历史和复杂的背景使得他们在业内始终还没有融入主流。烟店企业在媒体上以正面形象出现的频率还不高，其发展状况几乎不为行业协会所知，更少有企业主动进行这方面的沟通与尝试。而温州企业恰恰相反。年8月8日，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温州制鞋行业遭遇了一场毁灭性打击。杭州市工商局联手多个部门，在杭州市武林门广场，将多双劣质温州皮鞋一把火烧成灰烬，从那天起，“温州鞋”与假冒伪劣联系在了一起。但有些温州人咽不下这口“气”，12年后的年12月15日，已经功成名就的奥康鞋业老板王振滔把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多双仿制奥康皮鞋运到杭州，付之一炬，温州人用第二把火反过来证明了自己。烟店轴承的过去与温州皮鞋的历史有着相似之处，烟店今天的轴承产业也显露出类似温州皮鞋的健康发展趋势，但两者之所以现在还存在着明显的差距，那就是烟店轴承还缺第二把“火”。第六十六章：南下无锡
汪跃国没有考虑到烟店轴承还缺第二把“火”，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能力，他现在考虑的是如果辞职了怎么在干轴承。关键时刻，他与宗秀荣商量起来。“我有个舅舅现在在无锡一个轴承厂是业务经理，不知道他能不能帮上我们的忙。”“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宗秀荣无意中给汪跃国透漏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引起了汪跃国的注意。“没有，你知道前几年连电话就少，现在很多干买卖的老板都有了手机，不过我妈妈哪儿有，如果你需要我明天回娘家问问去。”“行，明天我与你一起去，这两年上班上的，与你去你娘家的次数也少了，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们二老去。”“那更好了，我们一起去。”宗秀荣很高兴的答应着。汪跃国和宗秀荣在宗秀荣她妈妈那儿得到舅舅的联系方式后，想到好长时间没有与舅舅见过面，也不了解具体什么情况，夫妻两个认为不如给舅舅先打个电话，告诉舅舅他们准备去他那里，见了面再谈谈具体情况。素有“太湖明珠”美誉的无锡是一座具有三千年历史的江南名城。汪跃国和宗秀荣夫妻俩虽然第一次来无锡，因为心里有事，也没心情领略这江南的秀丽风光。改革开放初期，无锡乡镇企业从“异军突起”到成为农村经济的主体，再到90年代转制为民营企业并融入开放型经济大潮，折射的是一个伟大时代的深刻变迁。宗秀荣见到舅舅吴振喜根本快认不出来了。舅舅的头发染得乌黑梳得溜光，雪白衬衣，笔挺西装，透着檀香气，右手时刻抓着个手机，说话精炼有内涵，很有儒商气质。舅舅家里的红木茶几很大，雕刻的也很精致，上面放着一套小巧精致的紫砂茶具，汪跃国坐在豪华舒适的真皮沙发上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万万想不到苏南的无锡变化是如此巨大，汪跃国双手接过吴振喜递给他的名片，名片上写着销售经理。汪跃国与宗秀荣的舅舅吴振喜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说明自己的来意，吴振喜对老家的烟店轴承市场很了解，他也向公司建议准备在烟店设一个代理商，但一直没有找到代理人，代理需要一定的铺货费用，这是公司的管理制度，汪跃国与宗秀荣现在的经济收入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铺货资金，虽然是亲戚，但在商言商，也必须按公司的管理制度办事，作为驰聘商场多年的销售行家，吴振喜经理不但善于销售，更会看人，他在与汪跃国和宗秀荣的谈话中，发现他们夫妻除了有干事创业的信心外，还思维清晰，善于经营，办事果断。他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对他们两个说，先在家里吃个便餐，下午他带他们两个去公司看看，晚上为他们在饭店接风时进行细谈。下午汪跃国夫妇坐着宗秀荣她舅舅的车来到他工作的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铁姆肯公司成立于年，是一家领先的跨国制造商，提供精密轴承、合金钢、特种钢以及相关产品和服务。铁姆肯公司以高质量产品和协作性技术销售模式著称，为世界知名轴承制造企业。自年铁姆肯公司进入中国市场以来，始终坚持将先进的产品、技术以及创新理念引入中国。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是美国铁姆肯公司在无锡的一家独资公司。是一家集开发，设计，生产，销售为一体的专业生产企业，拥有丰富的生产管理经验。汪跃国与宗秀荣看到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厂区规范整齐，高大的厂房内员工在操作先进的轴承生产设备，听技术员介绍流畅的制作流程，宗秀荣的舅舅给他们介绍公司集约化的管理方法，使公司得以稳健而迅速发展。他们在展览室看到公司生产的轴承样式繁多，做工精湛，外观完美。汪跃国与宗秀荣想到自己以前生产的轴承和现在烟店轴承市场上生产的轴承，真是不比不知道，比起来吓一跳，无论从外观、质量、生产流程等各方面都存在差距，看来烟店轴承要达到这个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晚上，吴振喜带着全家人为汪跃国宗秀荣夫妻两个在富华饭店开了一个房间，吃饭的时候，他们好好地叙了一番亲戚感情后，吴振喜建议汪跃国和宗秀荣先当他们公司山东、河南和河北三省的业务员，在三省销售本公司轴承，等到时机成熟后，再在烟店轴承市场做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代理商，汪跃国夫妻两个听后，非常高兴，就接受了舅舅的建议，先干业务员跑业务，等时机成熟后，再在烟店轴承市场做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代理商，汪跃国把自己果敢的决定叫做抓住机遇，迎难而上，争取成功。第二天，宗秀荣舅妈带着汪跃国和宗秀荣来到无锡著名的锡惠公园游玩。锡惠公园是集清幽的山林秀色众多的文物古迹和舒适的休闲游乐于一体的综合体大型园林，优美的园区内峰峦叠翠，景色斐然，堪称无锡的“天然博物馆”。锡惠公园里的主要风景就是“寄畅园”。寄畅园已有百年历史，取园主寄情山水，豁达畅快之意而得名“寄畅”。园内借助天然景致而略加修饰，而整合出人文与自然浑然天成的园林精品。园内景致多样，假山秀石、石栏雕、小径通幽、参天老树结合得天衣无缝，编织出了一幅“锦江漪塔影摇曵“的清秀风光。汪跃国和宗秀荣是第一次领略江南的园林风景，又通过舅妈这个“导游”对景点的介绍，玩的很有兴致。出了寄畅园，顺着用石头铺成的路一直往前走，他们又能见到更美的景色，两个人就把这些天压抑在心中的郁闷都冲淡出去，心情都很舒畅。汪跃国和宗秀荣去无锡前，因汪跃国辞职重新再做轴承买卖仅是一个想法，怕说多了父母再有不同意见不让去，就说去无锡宗秀荣舅舅家走亲戚，父母也就都没说什么。二人回来后，夫妻二人不知道怎么对父母说。第六十七章：准备辞职！
现在汪跃国已在县城有了稳定的工作，工资收入还算理想，退休后还有养老保险，攒几年钱，在城区买个商品楼安了家，就是真正的“城市人”了，如果回来再重操旧业干轴承，还是个前途未卜带有很大的风险，特别是前几年建轴承厂的失败，也是一个很大的教训。如果从无锡回家后就说自己辞职，估计双方的父母都不会答应。但汪跃国心中那沉睡了几年的渴望又被唤醒起来了，呼唤着他，去摆脱周围的困窘，去追逐更远的目标。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痛苦，万事不要强求。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困扰，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只会让自己不开心。汪跃国回家后思考着这些烦心事漫步走出了自家院子，沿着临潘路往北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临潘路与临馆路的交汇处。这几年因四周都在修路，俨然成了各种路的交汇处。往西走通向烟店的轴承市场；往东走，是通往县城银河纸业有限公司的省道，疾驰而过的车辆像风一样，吹过来又吹过去；往南走，灰灰的公路深入两边的村庄，隐没在一片树林笼罩的村庄中，那就是西科村。而汪跃国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一个三岔路口。人生，大概也如同这脚下的路一般，往西走是一条路，往东走又是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每条路通向的终点其实都是一样的。如同桥下潺潺的河水一样，不管是长江还是黄河，一路奔波，终究要一同汇入波涛汹涌的大海。然而，这一路的风景却是迥然不同。每个人也许命运不同，那只是生命体验方式和细节不同，而生命的本质是一样的，生命的宝贵程度是一样的。天快黑了，上学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一路说笑着过来，在公路飞奔着往家赶，谁也没注意这个一直站在路口看车道沟积水的人。汪跃国呼吸着车道沟水面微潮的空气，猛然觉得肺里涌入一股清流，涤荡着整个胸肺。往东进城那条路，像这些学生一样，他走过无数次了，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而往西去烟店那条路，一路的风景，对他来讲就如同宝藏对于探宝者一样，充满着神秘而强烈的吸引力。汪跃国此时无比清楚，自己正站在一个岔路口，往西还是往东，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他知道，他现在必须慎重决定，因为一旦做出选择，就必须义无反顾决定走下去。汪跃国站在路口，看着车道沟里的积水，水里模模糊糊地显现出他的倒影。风吹动起水面，荡起层层波纹，倒有了几分南方江南水乡的温柔。突然间，他双手握紧，坚定地要走，正如汪七爷说的，看准了路就好好走吧，前进的路上有风景，前进的路不会亏待奋斗的人。自从开摩托车撞沙堆上受了皮外伤后，好久没有这么身心舒展过了，汪跃国沿着回家的路，一边缓缓做着舒展运动，一边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踱去。太阳刚刚落山，西边的天上飞起一大片红色的霞朵；迎面微风吹来，像童年母亲在抚摸他的脸。宗秀荣领着硕硕进院子的时候，正看见厨房里灯亮着，开了门一看，汪跃国正在屋里做晚饭，自己做饭的围裙也被他系在身上。硕硕伸着胖胖的胳膊咯咯笑着：“爸爸穿妈妈的花衣服，爸爸穿妈妈的花衣服。”汪跃国把勺子放在锅里支着锅盖，防止锅里的粥溢出来，转身抱过来儿子，用满脸的胡子蹭他，“爸爸穿妈妈的衣衣好看吗？”硕硕一边躲一边笑，旁边的宗秀荣幸福的看着他们父子在嬉戏。这天夜里，等硕硕睡着了，宗英靠在床头问汪跃国：“你今天是不是考虑怎么告诉父母自己想辞职的事。”汪跃国点点头，肩膀垫在宗秀荣的头下面，让她枕着，缓缓地说：“我想明天就告诉他们，是福是祸早晚要说，时间长了病假结束了，到了上班的时间再说更麻烦。”“哦，你自己决定吧，我也帮不了你的忙。你要抓紧办，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弟弟宗林结婚的好日子，你可别忘了。”汪跃国叹了口气，宗秀荣明白他的心思，“听了舅舅的安排，我们就要去试试，这一次，我们两个可能都要离开家，也舍不得撇下二老一小在家。现在看来，我们还得痛下决心，抓住这个机会。”宗秀荣沉默了，男人不在家的日子，她也习惯了。但是要说两人都经常在外，她心里未免有些空落落的。汪跃国在她耳旁叮嘱：“这事定下来后明天我给父母做工作，先跟你说说是让你心里有准备，父母说什么你也别吭声，把事都揽在我头上来。”“儿子总比儿媳妇亲，我要帮你说不好，反而引起更大的误会，你这样想也对。”宗秀荣就答应了汪跃国，没有给他泼冷水，只是不放心地问：“父母说什么你也别着急。”“嗯，我不着急。”夜晚显得格外宁静庄严，汪跃国仰脸看着反着月光的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一个人只要有生存的条件，那么就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幸福。”不一会儿，他翻了个身睡着了。此时，宗英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想着两人走了以后老人和孩子的生活。想着想着，窗帘渐渐透出白色的亮光来，天快亮了，这才翻身闭眼，眯了一会儿。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汪跃国隐隐约约的说出自己的辞职准备销售轴承的打算，父亲感觉到汪跃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之主了，想到他的工资收入，以及夫妻两个两地分居，既忙上班又忙家里，这样的生活又累又乱，也不是长久之计，就语重心长的给汪跃国说了一句“你要想好。”“那我们买非农业户口的钱不浪费了，铁饭碗也没了，老了也领不到退休金了，我心里还有点想不通。”母亲说出自己的想法。“娘，你看这次我回家是撞在沙子上了，只是一些皮外伤，如果我上班后，下班再回家，因累因困再出个什么事故，那更麻烦了。”“就你是乌鸦嘴，别说这倒霉的话，只要你健健康康，娘什么也不拦你。”汪跃国这句话说道他娘的担心上，母亲的想法又纯朴又简单，就是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有吃有喝，再看到两个活蹦乱跳的孙子，就是她理想的“共产主义生活”。“既然父母没什么意见，明天我就准备去公司办离职手续。”汪跃国想快到斩乱麻。“哎，你两个今后跑业务不在家，明年春天硕硕去聊城他姑姑那儿上幼儿园，这才几年家里又剩下我和你爹两个人看家了。”母亲想到以后，心里又有悲凉的滋味儿。“娘，你放心，我和宗秀荣当业务员是暂时的，过不了一年两年，我们就回烟店干铁姆肯公司的代理商。我汪跃国还会杀回来的。”汪跃国为了打消母亲心中的疑虑，故意把后面那句话当京剧唱出来，并且还拖腔很长。第六十八章：
第一次业务遇难题
稳住了“家”这个大后方后，第二天汪跃国就去公司办离职手续，毕竟在一起工作了两年多，主任和工友对他的离职还惜惜相别，等他办完手续后，大家为汪跃国在饭店送行，竟然有几个喝多了，哭着为他送别。当然他把事，也给“铁哥们”李胜、刘强、张元说了，这次吃饭“齐活儿”，在饭桌上坐了四对夫妻，这三位私心也不小，告诉汪跃国发财了，别忘了他们三个“难友”。所有的事办完后，汪跃国回到家后，深情的望着妻子脸，忙上前拉着她地手说：“一切顺利，事事如意。”这几年，汪跃国的生活条件虽是艰苦了一些，但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始终都有一股坚韧的力量在支撑着。这股力量，就如一团烈火，裹在他坚硬的胸腔中，不缓不急地释放着它的能量。每当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不管头顶有没有阳光，这团火总能照亮他脚下的路。现在，汪跃国还不十分清楚是什么元素组成了他胸中这团火。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人最重要的东西——坚强奋斗。很快到了宗秀荣弟弟宗林的新婚大喜，汪跃国被几个人围上来灌了个酩酊大醉。农村兄弟就是这样，他们不善言辞，却会用最淳朴最真实的行动来表示内心对你的喜爱和感激。接送新娘的男女围着新娘在屋里吃饭说话，外头的爷们儿划拳猜酒。院子里，请来帮忙的村里厨师领着几个徒弟，束着蓝布围裙，高高向上捋着袖子，伸着一双油手，有条不紊地指挥：“快点儿，快点儿，那红烧肉，快上。”不一会儿，一个个大红托盘，顶着香喷喷的肉碗，端上桌来，大家高兴的用筷子向嘴中送着红烧肉，细嚼慢咽的品味肉香。汪跃国夫妇第二次来到了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宗英的舅舅吴振喜经理把他们安排到公司里临时举办的销售人员“速成培训班”，让他们两个编外销售人员了解公司企业文化、公司产品及品牌介绍、轴承制造理论、轴承生产工艺、销售人员礼仪及销售人员公司规定等课程内容，培训让汪跃国夫妻不仅了解铁姆肯公司的轴承，而且了解部分机械设备，还善于及时了解市场信息，研究用户心理，学会结算知识，掌握法律常识。在此基础上，按省份划分，实行区域性包干。在充分了解全国各地轴承的价格、品种、供求量、外欠货款等各方面的情况下，未雨绸缪，超前决策，及时把握机遇，以变应变。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为最大限度地调动起销售人员的积极性，使他们能在市场的风浪中经受住考验，对他们实行了包区域、包销售量、包市场信息、包处理销售中发生的问题、包回收货款的“五包”责任制，汪跃国夫妻因是编外业务员，没有固定工资，实行销售额提成百分比奖励。具体规定，在“五包”的前提下，每销一套不同型号的轴承提成百分比也有差别，使销售业绩与他二人的销售利益直接挂起钩来。销售人员每天与区域经理沟通汇报销售工作进展，分管销售公司领导每周了解各区域销售进展，公司分管领导安排销售部门内勤人员，具体负责做好公司内部协调工作，保证及时发货，对销售人员遇到的困难尽力帮助解决。汪跃国夫妇培训快结束时，正赶上公司举办的一次订货会，金秋，硕果满园的季节。在公司门口，张灯结彩，喜气盈门。来自全国各地的一些轴承用户代表们应邀来这里聚集一堂。公司董事长笑咪咪地招呼签约客商说：“请大家来并不是订货的，而是让各地的老朋友们来品尝一下无锡的土特产，看看太湖的秋景夜色。”说得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都对公司的盛情接待表示感谢。“更请贵宾对公司产的轴承多提宝贵意见，特别是对产品结构的调整以及公司的发展问题提提意见。”分管销售的吴振喜经理顺着董事长的话，展现他那热情好客的儒商作风、话语中显示出他的实干精神和那精湛的销售管理艺术，都给客人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随着公司这次订货会结束不久，公司里就收到定货的电报、信函30多件，一个月内就订了两千多万元的轴承。为了尽快让汪跃国夫妻适应公司轴承销售市场，公司让他们参与了郑州、石家庄、青岛等地召开的轴承用户座谈会，让他们从中了解到大量的市场信息，对这三省进行公关的客户有一个认识，汪跃国夫妇从参加这几次座谈会，他们对用户的需求的轴承类别、型号了如指掌。如河南焦作、三门峡，两个太行山区南部城市的矿产资源是碳酸钙、铝矾土，这两个地区的初级矿物加工厂较多，需要档次较低、价格较低的锥形轴承。胶东沿海需要量大型号小的精密轴承。河北生产标准件设备的盾构机较多，与设备配套的轴承量也较大。汪跃国夫妇将这些信息，都记录在笔记本上，就开始了轴承销售业务。他们在河北张家口一家企业卖出了三千套轴承，因短暂的培训对公司的生产情况了解不深刻，就当着客户的面，大包大揽地许诺：“20天交货！”，签完合同后，就电话与公司业务部门联系，才知道公司里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产品。“这可怎么办，第一个业务就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汪跃国两口子犯了愁。“虽然是我们第一个业务，但我们也要讲究诚信，我们再回去给客户说明情况，取消合同吧。”汪跃国与宗秀荣商量。“取消合同还有20%违约金呢？违约金我们全家的钱就不够，先别急，我与我舅舅说明情况，看看他有解决的好办法吗？”宗秀荣说着就从汪跃国手中拿过他们因业务配的手机。第六十九章：
建立销售分公司
宗秀荣在电话中与舅舅说明情况后，有多年销售经验的吴振喜想了一会说，这事也不难办，让他们去客户那里拿一个轴承样品，发到公司来，凭公司的先进技术设备，很快就能生产出来，影响不了在合同期内交货，宗秀荣听后喜出望外。挂了电话后，她把情况说给了汪跃国。汪跃国赶快跑到旁边的超市里，买了两盒好烟就与宗秀荣又回到签合同这家公司，通过与客户交流，交了轴承样品的押金，才拿出轴承样品。汪跃国手里抓着这个用油纸包着的轴承样品仿佛就像捡到一个金元宝。他们直奔邮局把样品发给了公司。吴振喜收到样品后，就与公司技术、生产部门协调生产，在生产部门负责人的指挥下，生产技术科、生产车间的员工一起，研制攻关两个昼夜就拿出试制产品，通过与样品技术参数对比，有些指标还优于样品指标，就开始制定排产计划。离合同期还有两天的时间，客户收到三千套轴承，汪跃国夫妻的如期交货，为企业赢得了信誉，也为他们两个开展业务树立了良好的声誉。“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汪跃国夫妻对待客户的赤诚之心，使他们的的销售业务“借梯上楼”。在河北承德，在河南焦作等地，有几家公司，每当他们销售的产品到货后，他们便在当地又给汪跃国夫妻介绍一些使用厂家，不到两年的时间夫妻两个的客户越来越多，手里的积蓄也过了六位数，从资金和客户方面考虑，现在汪跃国夫妻两个完全具备在烟店做铁姆肯公司的代理商的能力。他们就向公司申请在烟店建立以销售铁姆肯轴承为主的销售公司，公司也考虑到烟店轴承市场是全国最大的轴承销售基地，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汪跃国夫妻得知后，心里特别高兴，在老家做销售公司，不但融入了烟店轴承市场，会拥有更多的销售客户，还能天天与家人在一起，现在虽然两个孩子在聊城姑姑哪里都上了小学，但家里还有父母，他们的年龄越来越大还需要照顾。在家周围做生意家就完整了，大后方稳定了，干什么更得心应手。汪跃国夫妻在轴承市场的繁华地段租了两间二层楼门市，建立了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销售分公司。两年的时间他们就以四十五万元的房价买下门市房，一年就减少五万多元的房租，还雇了两个员工，为了业务方便还买了一辆“北斗星”国产轿车。尽管如此，但由于受经济大气候的影响，汪跃国和宗秀荣的轴承销售公司也受“三角债”的严重困挠，有时因客户欠账太多使整体的销售业务非常被动。虽然订货量不断增多，但不少是“纸上谈兵”，远水解不了近渴。要尽快从“三角债”的枷锁中解脱出来，他们夫妻也不在烟店销售公司做着“守株待兔”销售了，又到第一线冲锋陷阵了！那是一个秋风潇瑟的日子，汪跃国和宗秀荣得到一条重要信息：全国机械轴承用品定货会在河北省唐山市召开。但这几天，汪跃国感冒厉害，在卫生所里打着吊针。他心里想，如果能够参加全国订货会，有可能是走上市场的大好机遇，轴承销售有可能从这里发生一次转折。然而，像这样的会议，作为销售分公司是无资格参加的，特别是像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成立时间短的销售分公司，更无从谈起。但汪跃国和宗秀荣却认为这是一个走上市场的机遇，是向市场发起进攻的一个重要突破口，是了解市场行情的大窗口，是建立起与用户的友好关系的纽带。他索性拔出针头，在卫生所要几盒感冒药装进口袋里，回家后和宗英开着“北斗星”一溜烟奔向德州火车站，把车停到停车场后，两人挤上火车，踏上了通向河北唐山的征途。列车上，人挨人，人挤人，连半个座位也找不着。汪跃国和宗秀荣在火车上“罚”着站。宗秀荣知道汪跃国感冒厉害，心里很关系丈夫，便挤过人群，来到列车办公室，要求补个卧铺票，售票员让宗秀荣到二号车厢找列车长。宗秀荣来到二号车厢，列车长不在，一名值班人员问明来意后，低声对她说：“这事用不着找列车长，我就能办。”宗秀荣一听，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不过……”，那人吞吞吐吐的把话这么一转折，让宗秀荣看着他的脸神经紧张起来。“不过，我这里有两张火车票，你要买了。”“多少钱？”“不多四十元。”说着，便掏出一两张崭新的火车票。“我先给我老公商量一下，别出门在外，闹成夫妻两个不愉快，我在六号车厢。”宗秀荣怕上当受骗，多了个心眼说。宗秀荣回来跟汪跃国一说，汪跃国知道妻子是关心他，但他喜欢在商言商不想受骗多花冤枉钱说：“媳妇，我理解你，你也是为我好，这几年我们两个挣钱也不容易，钱该花的一定花，不该花的我们两个也得节省。我感冒没大事，站一会儿无所谓。”宗秀荣是个聪明人，听汪跃国这么一说，就知道他不想吃“哑巴亏”买卧铺票，再也没说话，双手紧紧的抱住汪跃国的胳膊，依偎在丈夫身上。照理说，汪跃国夫妻这几年也挣了一些钱，多花四十元买张票，而且两个人轮流躺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汪跃国却坚决不这么办。他感到，这样做，不只是花多少钱的问题，而且是保持什么心态问题。眼下自己虽然挣了些钱了，但艰苦奋斗、勤俭过日子的家风绝不能丢，钱一多就大手大脚的消费，不但日子过不好，买卖更干不好。车厢内走廊里的人渐渐稀少了，宗秀荣在火车水炉上接了一杯热水，让汪跃国吃了几片感冒药，就与汪跃国相互依偎着坐在带来的行李箱上，算是在火车上有了个临时座位。第七十章：第一次参展
直到列车行驶近4个小时后到达天津时，宗秀荣和汪跃国才勉强挤到了位子上。列车经过9个小时的奔驰，终于到达了唐山市。下了火车后，从火车转公共汽车，又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行程，才来到了在唐山举办“全国机械轴承用品定货会”所在的展馆。唐山市位于河北省东部、华北平原东北部，南临渤海，北依燕山，毗邻京津，地处华北与东北通道的咽喉要地，是中国（河北）自由贸易试验区组成部分。城市名因唐太宗李世民东征高句丽驻跸而得名，素有“北方瓷都”之称。这里诞生了中国第一座机械化采煤矿井、第一条标准轨距铁路、第一台蒸汽机车、第一桶机制水泥。唐山是中国评剧的发源地，素有“冀东三支花”之称的皮影、评剧、乐亭大鼓，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市区北部奥陶系灰岩残山出露地表，呈北东方向分布，西南部为松散的第四系冲洪积层。陡河从北东向流入，经市区由北向南注入渤海。陡河东岸、东缸窑一带地势较高，东南、西南部较低。汪跃国对唐山的了解就是年7月28日的7.8级的唐山大地震，地震发生在人口密集的工业区。唐山大地震是20世纪十大自然灾害之一。造成上万个家庭解体，人成为孤儿；97%的地面建筑、55%的生产设备毁坏；交通、供水、供电、通讯全部中断；23秒内，直接经济损失人民币亿元；一座拥有百万人口的工业城市被夷为平地。震后，国家用于唐山恢复建设的总投资为43.57亿元。历经7年的建设，唐山建成一座功能分区明确、布局比较合理，市政建设比较配套，抗震性能良好，生产、生活方便，环境比较优美的新型城市。震后的建筑物均达到了防八级地震，使唐山市又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好家伙，快到展馆的时候，汪跃国透过公共汽车窗户，就看到满街都是巨幅标语广告，气球升腾，彩车游荡。各省、市、自治区规模较大的轴承生产企业、经销轴承公司的广告充满大街小巷，拉开了竞争角逐的大幕，整个唐山市呈现出一种激烈市场竞争的气氛。汪跃国和宗秀荣问了几家宾馆，所得到地答复是，全部房间都被会议包了，一次次被拒之门外。还是宗秀荣点子多，她提出要赶快找到铁姆肯公司的代表，说不上能碰上熟人，让他们给想想办法。他俩边走边打电话，最后通过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代表提供的住址，与他们接上了头。在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所在旅馆的“大本营”华北销售经理高攀曾与汪跃国见过面，老家是山东济宁的，算是山东老乡。他一眼看到汪跃国和宗秀荣，便有些惊讶地问：“你两口子怎么来了？”夫妻俩一见是老乡和老熟人，真有些喜出望外，像到了家一样，心里踏实了。高攀是个热心人，而且“老乡”的情味儿格外浓。不过因他们所住的展馆附近的迎宾宾馆也住满了客人，他只好与宾馆里的大堂经理商议了一下，让铁姆肯（无锡）公司代表挤一下，给汪跃国和宗秀荣腾出一个标间来，夫妻俩终于安顿下来。经过了解，汪跃国和宗秀荣发现在主会场设了样品大展厅，以省为单位各个展台轴承早已摆得琳琅满目。汪跃国不大好意思地对高攀经理说：“能不能麻烦您把俺的销售公司的牌子摆到展台上去，再放些我销售咱们公司的轴承样品，至于费用问题，往我身上摊就是了。真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他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线。“费用倒是无所谓，展台早都布满了，而且都是大会布展处统一布局、统一设计、统一摆布的，都早已编号注册登记，你们‘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我看是老虎吞驴——够呛。”高攀锁紧眉头。“事在人为嘛，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找一下会务布展处的人。另外，俺舅舅出差在美国总部，她让我们今天晚上请你们吃顿饭，叙叙旧，也和你们那几位代表认识一下，往后还少不了麻烦你们呢！”宗秀荣使出了“杀手锏”把舅舅这层亲戚关系亮了出来。“我知道你们与吴总亲戚，这事确实有点难办，我尽力吧。”高攀经理无奈的说。真是好事多磨，在高攀经理的帮助引导下，汪跃国销售公司的牌子和展品终于被勉强地登上了大雅之堂，接受着来自全国会议代表的大检阅。另外，汪跃国和宗秀荣还非常高兴地通过高攀经理给他们两个争取了两个“代表证”，他们在证的上面恭敬地填上自己销售公司的名字和所在宾馆房间号，当他们把证挂在胸前后，便堂而皇之地成了名副其实的正式“会议代表”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汪跃国和宗秀荣这两个特殊代表饭顾不得吃，觉顾不得睡，像猎人寻找猎物一样，每到一处宾馆，就到总服务台那里搞一份住宿登记表，从中选择目标，找上门去。在各个宾馆的显眼处，他们还贴上“告示”，大红纸上写着厂名、产品、价格、洽淡地点、联系人等内容，吸引了不少的用户。展会上，汪跃国和宗秀荣风风火火地在外张罗，接待用户，洽谈生意。他们展开攻势，果真如愿以偿。山西一个机械厂的负责人虽初次与汪跃国见面，但一拍即合，一下订下四千套C类轴承，会后立即付定金让他们发货。展会不到3天的时间，订货量达两万多套轴承，涉及到四个省市的七个轴承大用户，成交额达二百多万元，按合同规定，80%的定货量为现钱交易。进军唐山，马到成功，初战告捷。但汪跃国和宗秀荣并没有松劲，这次出差，他并不是只为唐山而来的，而是还有一块更大的处女地正等待着他去开辟，一场攻关夺隘的新战役已在他胸中酿成。第七十一章：乘胜追击
“呜――”，列车一声长鸣，徐徐开动了。汪跃国和宗秀荣迎着凉嗖嗖的秋风，从列车窗内伸出头，依依不舍地离开这弥漫着市场风云的唐山市，依依不舍地离开这当年发生震惊中外的大地震的城市，依依不舍地离开这将要给他们销售公司带来新曙光的订货会场。按照他们夫妻的原计划，在唐山市订货会挣得盆满钵满就准备回烟店，他们在展销会得知一个信息，这几天辽宁省辽阳市还有一个轴承展销会。辽阳展销会是辽宁省承办的省级展销会，又有本省瓦房店和邻省哈尔滨两大轴承知名生产基地，早把东三省使用轴承大用户吃定了，况且，唐山市这个全国性的展销会，那里的大客户已经来签约，因此铁姆肯（无锡）轴承有限公司没有去辽阳开展销会意愿了。而汪跃国不这样认为，他想什么样的顾客也有，吃什么口味饭的人也有，销售轴承也是这个道理。他想去辽阳展销会再碰碰运气，就是业务不成，就当是开开眼界。列车在“咔擦、咔擦”声中前进着，过了山海关，就进入了东三省的辽宁省，山海关是万里长城东部的第一个关口，是我国扼东北、华北咽喉的军事重镇，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万里长城的东部起点，素有“京师屏障，辽左咽喉”“天下第一关”的美誉。山海关原属幽州，隋唐时称为“临榆关”，宋朝叫“临闾关”，元代改名为“迁民镇”，曾在此大量移民，修沟壕，筑工事，派兵驻守。为抵御来自北方残元势力的军事威胁，洪武年间大将徐达奉命前往榆关修筑军事体系，到达之后，他看中了这山海相连处的显要地势，就将历代屡修屡废的长城连在一起，建成一体化防线，筑关设防。因其北倚燕山，南连渤海，在山与海之间，故得名“山海关”。山海关成为中原通往东北的咽喉要冲，也是护卫京津两城最重要的一道屏嶂。明中期嘉靖年间，戚继光出任蓟州总兵，他在此加固关隘，增修敌楼，建设长城复线，特别是把陆上长城牵引入海，修建入海长城(即现在的老龙头)，将山海关一带建成水陆两栖的全封闭防线。“咣当当！咣当当！”列车有节奏地震动着，摇晃着。高山、大河、平川、村庄、树木一闪一闪地从车窗外快速地向后退去。汪跃国和宗秀荣在唐山取得初步成果，使他们兴致未尽。但这次赴辽阳。是吉，是凶？难以估计。去辽阳他们没有接到会议通知或邀请函。他们计划到那去看看，了解一下行情和东三省的轴承动向。经过唐山展会他们尝到了甜头，他们决心再到会上去转一转，试一试，即是没有实质性的收获，也不妨开开眼界，扩大视野，结识一批朋友，说不准，还许会钓上条大鱼呢！列车途径辽宁省的葫芦岛、锦州及鞍山，在漆黑的夜幕中，轰鸣着前进着。深夜，车厢内冷清起来，广播早已停止了，有座位的旅客大多数都入睡着了，有趴着的，有躺着的，有的竟躺在座椅底下，还有本来素不相识的男人和女人紧靠在一起昏昏入睡了。也有的龟缩在车厢连接处的角落里抽烟。宗秀荣趴在茶几上疲劳地睡着了，不时地打出轻细的小声呼噜来。此时，汪跃国却异常清醒，丝毫没有睡意，他抽出一支烟，前后瞅瞅发现没有列车管理人员，便掏出那只一次性的打火机，“嚓”地点起火，把烟点上，吸了起来。因车厢里不准吸烟，刚上车时曾点上支烟，还没等吸完便让乘务员逼着掐灭了。此后，七个多个小时过去了，他连抽也没敢抽，真难受啊。这时夜深人静了，乘务员们大概都躲在自己的小间里打瞌睡了，他便冒着被罚款的风险，抽起烟来。透过车窗望去，绿皮列车像黑色的巨蟒不息地向东奔去，临近铁路的公路路灯和县城的灯光在黑夜中，似漫天星斗，闪烁着粼粼波光。触景生情，汪跃国的思绪随着列车节奏，飞驰起来。眼下，国际上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中国的经济有时如久旱淋雨时的滋润，战鼓催征着前行，有时似乎如在山洪暴泄之后的汹涌急流，湍湍奔腾。中国奥运会结束后，许多经济现象是梦里千呼回来，当企业家踌躇满志追加投资增加生产的时候，市场竟突然断裂变形，疲软代替了短缺，甩卖代替了抢购，企业家被搞得晕头转向，紧急刹车，惨淡经营。还有那些业务中“三角债”，把经营者一棵棵摇钱树的脖子连环套住，越勒越紧。消费者心理急剧变态，过去抢购买涨，现在却不买落，经济学家被震得目瞪口呆，清醒之后紧急掉转笔头，研究疲软如何形成，探讨怎样启动市场，共和国的经济之船正在驶向发达彼岸的时候突然搁浅，经济运行曲线的斜率又一次下斜，共和国紧急扩大四万亿投资，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来拉动经济，自己销售公司的业务一定要抓住这次机遇。“辽阳到了，辽阳到了！”乘务员沙哑着嗓子喊了两声。汪跃国推了两下进入梦乡的宗秀荣。俩人提起提包和一个轴承样品纸箱子，便匆匆忙忙地跟着下车的人流出了站。出了车站，俩人分辨不出哪是东西南北。大约是凌晨5点钟，街道两旁几盏昏黄的路灯寂静地眨着眼睛，除几个匆匆进站上车的和慢腾腾出站的人外，不见什么人，道路两旁的店门都紧紧地关闭着。天空乌云低沉，朦朦胧胧地洒着毛毛细雨。突然一阵凉风，把一堆落叶刮到他俩人身上，他俩在才感觉东北秋风的寒冷。在辽阳，举目无亲。公共汽车尚未上班，这个时辰，连辆出租三轮车也不见。幸巧发现有个甩拉面的小摊子，俩人肚子正饿得咕咕叫，每人狼吞虎咽地吃了碗拉面，且多放了一些辣椒酱，身上顿时暖和起来，摊主并向他们介绍展会大约地点在辽原宾馆。第七十二章：老乡帮忙
车站离辽原宾馆约3里路，俩人提着提包、箱子，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一座高大的建筑物突兀在前面，“辽原宾馆”的霓红灯大字一闪一闪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但宾馆的大门紧锁着。干脆，他俩把上衣扣全部扣紧，竖起领子，把头缩在里面，两个人一屁股蹲在箱子和提包上抱团取暖，等着宾馆开门。离开家已十几天了，走时匆匆忙忙，对两个员工的工作也没有作详细的交待，虽然一直电话指挥，但心里还有些不放心。孩子都在聊城姐姐那里不用这么担心了，一忙起来也有两个月没去看看了。离开家时，父亲因感冒引起了支气管炎，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究竟是好了还是厉害了……“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自己销售公司里的人，自己销售公司里的事，家里人，家里事，一齐交织在汪跃国的心上，一股游子思乡之情油然而升，两眼有些湿润。一阵阵凉风袭来，街道上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听到环卫工人在什么地方开始打扫卫生，他们听到大笤帚清扫落叶的声响，刚刚睡醒的小麻雀也唧唧喳喳地啾叫了起来。这时，宾馆的门开了，里面的一个人走了出来，但人家又要关门，汪跃国和宗秀荣俩人乘机过去，汪跃国递给那想关门的看门工作人员一支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宾馆这个员工老家也是山东的，是父亲那一代人“闯关东”定居东北的，他见到山东老家的人发了善心，把他们夫妻俩放了进去。宾馆人员上班后，因好房间都被会议包了，他俩便在一个低档房间里住了下来。会议还没有开，他们来早了，好像是浪费时间。但对汪跃国来说，正合他意，可以打个时间差，争得主动权，会务组的牌子挂了出来，他们夫妻两个第一个去报到，人家要出席会议证明，汪跃国和宗秀荣拿不出来。对不起，只好等展会组委会的领导来了再说。汪跃国也没有办法只能再等一下碰碰运气，他去宾馆的卫生间解手。小便池上方牌子上的提示语让他感到很有兴趣：“哥们：当你的工作不如愿时，请掏出自己的老二，凝视它，静思它所蕴含的精神，能长能短，能粗能细，能屈能伸，能软能硬，耐得住潮湿和黑暗，学学它，眼前的困难算个啥。”汪跃国笑着看这荤段子提示语，虽然放不上台面，但说明一个奋斗的道理，心想东北的二人转能风靡全国，让亿万人民着迷，传播能力强，大的进入小品能上春晚，不知名有实力的男的练绝活，女的穿的暴露唱荤段子录影碟，真没想到连方便撒尿的地方，他也宣传有道理的荤段子让你排泄轻松时，逗乐回味人生艰苦奋斗的精神，不得不佩服东北人是幽默天才。组织这次展会的是辽宁省工业厅，省领导在展会组织人员的陪同下来了，轴承进出口公司的会议代表来了，一些省、市、自治区的会议代表来了。最使汪跃国欢欣鼓舞的是，山东省轴承协会的张秘书长作为特约代表也来了，他和宗秀荣以前见过他几次，也与他进行过交流！汪跃国和宗秀荣的销售公司也是山东省轴承协会的一员，张秘书长很欣赏他们这个两个年轻人百折不挠，拼搏向前的奋斗精神，深得他的赏识，俩人感情也逐渐加深，成了莫逆之交。“出门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话不出门体验不出来，在举目无亲的异省他乡，一见到自己的协会上级领导，真像见到了亲人，夫妻俩心里热乎乎的，像有了靠山似的。几句寒暄话之后，汪跃国便开门见山：“张秘书长，趁会议还没开，说啥你也得帮我们个忙，让我们参加会议。”“那不成问题，烟店轴承市场那么大，他们可能对哈尔滨轴承和瓦房店轴承的知名度望而生畏，展销会又是辽宁省主办，面向东三省市场，没来几个参展商，让我这个邻省当特约嘉宾也有点尴尬，我还想给展会领导举荐你作为我们山东参展客户代表发个言呢，哈哈哈！”张秘书长大笑起来。“张秘书长，无论从企业规模和销量以及我个人销售能力，我感觉我不适合当代表发言，说句心里话，我们夫妻两个匆匆忙忙就从河北唐山风尘仆仆来到辽阳，也没有任何发言准备。”汪跃国听到张秘书长准备让他作为山东客户代表发言，心里也有些紧张，就想委婉回绝。“说几句感谢套话，再说几句你这个销售公司对参加展会的期望，就完了，很简单几分钟的时间，年轻人你很有魄力，这点事，比你平常的轴承业务轻松多了，我相信你会圆满的完成。”张秘书长的鼓励也增加了汪跃国的发言信心，他也自谦的答应了张秘书长让他当代表的发言建议。辽宁省辽阳展会组委会听说山东烟店也来参展，组委会的领导颇感兴趣。国家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政策也快十年了，但眼下东三省的企业还都不太景气，而山东烟店的自发起的轴承市场和经销制造户，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近三十年的多次折腾，就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做大轴承市场继续发展。他们对那里的同行企业家们的感觉就像一支出墙的红杏，充满了勃勃生机和活力，也很想相互交流，取长补短，借鉴经验，共同发展，展会开始前，组委会里的·领导急切地问汪跃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有什么绝招儿。汪跃国这回可不谦虚了。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如平常，咱见他们都不容易，想交流就像官场的行政级别和农村的家族要“论资排辈”，哪能挨上他得号？汪跃国夫妻把自己的这些年的个人经历和自己的发展过程，便像数家珍似地进行简短介绍，也提到业务之间的“三角债”造成的资金周转困难，和自己的应对办法。组委会里的领导听着汪跃国夫妻的介绍，感到很新鲜，干脆与他商量，能不能在这次会议上作经验介绍。汪跃国一听，情绪更上来了，他一下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介绍经验，而是不花钱的广告宣传啊！按照会议组织者的计划安排，这次会议分两段召开，第一段是轴承行业的交流会议，第二阶段是定货会。（未完待续）作者简介：
李海华，山东临清市人。中华精短文学学会会员，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临清市作协副秘书长，中冶银河纸业有限责任公司《银河纸业报》责任编辑，《当代新文学》副总编，作品散见于《中国纸业报》《精短小说》《聊城日报》《鲁西诗人》《长安日报》《西部散文选刊》《齐鲁文学》《作家文学》《临清周讯》《中国现代文化报》等报刊杂志。《长眠在麦田里的母亲》在年全国首届郦道元山水文学大赛荣获散文类二等奖。通讯报道2次荣获全国造纸产业优秀企业新闻一等奖，年，被中国华夏精短文学学会评为十大创作明星。出版散文集《岁月静好，寻梦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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